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給憨兒一個家

受訪者:杜水樹一家

這是有史以來,人們距離最短的世代。我們不斷在網路上相遇、認識、交談,為自己也為他人添上一層層虛華的糖衣,掩蓋許多本來面貌,也使我們逐漸失去最純淨的本質。

現在的臺灣與過去的5、60年代相比,著實富裕了許多,但多數人的心靈卻反而變得貧窮。生活在物質充裕的年輕一代,因為不曾走過那個「嘸做得嘸飯呷」的年代,也因此較難以體會珍惜和感念。

然而,即使在這樣的年代,仍有一群人如現在正閱讀的你們一般,抱持著感恩默默行善。這裡要向大家介紹的,便是30年來默默支持、幫助朝興的杜大哥一家人;無論是憨兒每日吃食的飯菜,或是在2014年9月中秋,我們所舉辦的「中秋聯歡慶團圓」烤肉活動,以及10月朝興首次舉辦的親子與憨兒互動的「憨心創皂」手作教學活動,杜大哥一家總是不遺餘力的給予幫助。從30年前最初的杜水發夫婦,到如今的杜水樹大哥,善念的傳承經由父母延續給孩子,杜媽媽說,這就是感念,感念曾經貧窮的自己,並在有能力時幫助那些曾經和我們一樣辛苦的人。

 

窮苦的過往

「我們家兩個孩子,從小就過得很辛苦。那時候沒有錢,也沒有穩定的工作,只能靠每天撿資源回收過日子,就跟你在路上看到那些撿回收的老人一樣。」談起往日的辛苦,杜媽媽輕鬆的說著,就好像在說別人的故事一般。

「做這個很髒啊!所以我們常常被鄰居笑,說我們窮還有髒。可是也是因為這個工作,才讓我有能力養大兩個兒子。我常跟他們說,就因為日子過得辛苦,就更得要求自己,絕對不能學壞,不要去偷、去搶;要好好念書,將來才有機會成功。」

「說起來,嘛係一種福氣啦!水樹這個孩子從小就很乖。因為大人都在賺錢,家裡就靠他一個小孩子打理;下課回家要負責洗衣服、煮飯跟照顧弟弟,而且做完這些事還要寫功課。那時候,也不過才12、3歲,你看現在的孩子哪有辦法這樣。」

動念

「弟弟的話,書念的比較不好,到了國小六年級,雖然大字還是不認得幾個,但對機械維修這方面卻很有天份。可是那時候因為窮,沒辦法栽培這個孩子,附近的鄰居跟孩子只知道他不識字,所以都笑他笨,笑他頭腦不清楚、憨憨。但我就會常常跟他說,你不是笨,你只是不識字,你很正常。你看媽媽生病的時候你都還會照顧媽媽,就算是其他聰明的小孩也不一定會這樣做。」

「其實也就是在那時候,因為沒有錢讓弟弟去念更適合他的學校,我才下定決心,等以後自己有能力了,一定要幫助這些跟我們一樣的甘苦郎。」

談起二兒子,杜媽媽笑了起來。她說,那時候在鄉下,哪裡知道什麼是亞斯伯格症,只知道這個孩子都跟我們一樣啊!只是記不起國字而已。

「我也曾經擔心過,害怕這倆兄弟感情不好,以後萬一自己老了,還有誰可以照顧弟弟?所以我就常教哥哥,跟他說,媽媽就生你們倆個兄弟,以後要是爸爸媽媽不在了,你最親的人也就只有這個弟弟。你不對他好,你要對誰好?就算你今天在外面幫助很多人、做了很多善事,交了很多朋友,但你連唯一的弟弟都沒辦法照顧好,這些就都是假的、虛偽的。

「後來,我開始發現,擔心都是多餘的。因為哥哥非常愛他弟弟,也很保護、照顧他,兄弟倆感情很好。我印象很深,有一年哥哥買了一台機車,還常常載著弟弟出去玩。你看哪有幾個人家的兄弟,在青春期愛交朋友的年紀,還這麼愛跟弟弟出去的。那個畫面實在很可愛,因為弟弟比較胖,你就看到一個很瘦的哥哥把一個胖胖的弟弟載來載去…哈哈哈。」

訪談前,杜大哥一家人謙虛的說著,我們又沒做什麼事,不用採訪我們啦!在經過好一番拜託下,杜媽媽才不好意思的坐下與我們聊天。當時,杜水樹大哥還在一旁俏皮的說,這位就是我們家的代表,她的想法就是我們的想法。

與杜媽媽深入談話後,也不禁使我們想起,在某次杜大哥又全力幫助朝興舉辦活動的時候,我們曾好奇的問他,為什麼願意這樣協助我們?他說,因為自己小時候生活的非常窮苦,所以就告訴自己,當自己有能力的時後,一定要幫助別人。

熟悉的話語,言猶在耳;在這個純真漸失、情感漸薄的年代,杜媽媽的經歷與對孩子的教誨,非常值得我們學習與省思。一家人有趣的互動與待人的和善,使我們在那個天氣寒冷的下午,內心感到無比溫暖。也使我們深深認為,「質樸」二字用來比喻這一家人,實在當之無愧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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